第二十四章 绝地
时间就这样，来到了大顺元年。
当然，大顺元年的新年，张延礼过的并不轻松。
龟兹这边，连续的大雪，让士卒死伤更多，张延礼又斩杀了五千多匹马，来避免马匹消耗更多的粮草。
虽然张延礼现在粮草暂时还没到底，但是不可不防，盐水沟可没什么马场，全部需要库存的干草来支撑。
而且，被围了十来日，张延礼现在也颇为头疼，现在最麻烦的其实不是天气和粮草，而是士气。
自张延礼从沙州出兵起来，可以说战无不克，攻无不胜，偶尔几次小的失利和退却，也只是为接下来的迂回包抄等战术做准备。
像这次这样，一路一直占据着优势，最后还被敌人包围住，还是第一次。
士卒没有了之前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，这才是最为致命的。
“大王，我愿意带领本部兵马突围，若不能破敌，还请大王斩我以正军法。”
自从被围困后，已经有多人请战，其中他们更能感觉到底层士卒的士气，担心若是继续被围困下去，恐怕不战自溃。
此刻出言请战的是巢军降将之一的张归牟，虽然他没有他兄长张归霸那般的智勇双全，但也是一名不可多得的悍将，张延礼将他提拔为北衙的一名十将，对他也是非常看重。
只是，此刻的张延礼非常清楚，眼下并不是突围决战的时候。
与高昌回鹘的一战，到底还是他大意了，想不到一路连胜，居然还没被对方逼到绝路，只是现在也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。
“不急，如今南北两侧俱是大军，东西两边也同样是高山，山上同样有敌军。”
“高昌回鹘汗国与喀喇汗国两军足有三万多人，人数是我军的双倍，而且高昌回鹘兵马虽然精兵尽丧，但是喀喇汗国兵马却是不俗。”
“如今又是大雪，我军此刻就算突围成功，又能跑得了多远。除非能尽灭这三万兵马，否则我等在此野外，绝无生机。”
张延礼此刻考虑的却不仅仅是突围，因为在西域这个地方，光从盐水沟突围并不能解决眼前的困局，要么有援军，要么能攻下龟兹。
“如今盐水沟我等有防御工事，尚能抵御，若是没有准备，匆促突围，与敌军野战，恐怕未必能胜，到时候，立刻就有全军倾覆的危险。”
听到了张延礼的解释，手下众将才稍微冷静了下来。
张延礼其实并不想说这些，但此刻人心浮动，他需要安抚人心，一是要安抚他们的躁动之心，二也要避免他们失去斗志，士气低落。
“不过，你们也不要太过担心，我在等一个机会。”
“对方将我军围在此地，不过，如此大雪，对方三万大军也不会好过。”
“高昌回鹘汗国和喀喇汗国兵马，在外围挖掘壕沟，想必也没有万全的把握。”
“现在，就看谁更能抓住机会了。”
众人听到张延礼的话，内心稍安。
接下来数日，雪势越来越大，大雪积压三尺，人马都难以行动。
这种大雪之下，南北两侧的高昌回鹘汗国和喀喇汗国兵马都放松了戒备，连山上的士卒都松懈了不少。
不过，这個时候，张延礼却发现了机会，连忙召集众将。
“突围之时，就在今日。”
张延礼话音刚落，张延锷立刻不解的询问道。“大王，如今天降大雪，士卒很多连武器都拿不起来，更别说使用弓弩了。”
“此刻突围，可战的士卒十不存一。”
“如今局面，怎可突围。”
张延锷的话，也是很多人的心声，只是他们不敢当面说出来罢了。
张延礼为了让他们释怀，只得继续说道。
“不错，天气严寒，我军能战的士卒十不存一，但是高昌回鹘汗国和喀喇汗国能战的兵马又剩几分。”
“如此大雪之下，敌军定然没有防备，我等可趁机突围而出。”
听到这个解释，倒是有不少人接受了，随即就准备回去领兵。
“我愿为先锋，可是向东突围。”
既然已经决定突围，张归牟继续请战道。
“不，这次我军向西突围，全军向西边的山上进发。”
“南北两侧，自然不必多说，应该全是高昌回鹘和喀喇汗国的重兵防守。”
“东西两边的山上，高昌回鹘和喀喇汗国必然将重兵布置在东侧，避免我军向东突围，向东回转焉耆。”
“所以，仆固俊在西边的兵马必然不多，有所轻视，说不定可以不惊动高昌回鹘汗国和喀喇汗国大部，我军能从西侧撤离。”
“到时候，攻守之势易手。”
张延礼并没有将自己全部的计划说出，现阶段，他不知道能走到哪一步，所以并没有说出自己全部的计划，免得出现变故后，打击全军的士气。
不过，其余人同样也没有深究，他们被困在这里一个多月，早就疲惫了，如今终于有机会突围，他们憋得这口气终于可以吐出，倒是没有想那么远。
随后，赤水军全军拔营，准备出击，当然，对于帐篷都没有处置，甚至旗帜都没有拔出来。
全军只是带走了武器和辎重粮草，多余的东西并没有带太多。
这一次，张归牟带来千余人为先锋，偷偷爬上西边的山峰。
“禀都头，沿途的岗哨已经全部拔除，不过山上还有千余人，都在营帐里。”
张归牟打的很轻松，因为大雪的缘故，山上原本的高昌回鹘守军没有做任何防备，大部分人都躲在帐篷内取暖，少数人虽然在外巡视，但都被轻松解决了。
“大王将此等重任交给我们，我等绝不能辜负大王的期望。”
“众人随我冲，不可走脱了一人。”
张归牟让部下两面包抄，争取用最小的损失来击败眼前的敌人。
在这种环境下，弓弩是完全用不了，连很多横刀都冻得没太大用处，所以很多赤水军士卒用马皮和羊皮等裹住棍棒，直接用这些钝器攻击。
而在熟睡中的高昌回鹘守军大都还没反应过来，就被张归牟的兵马杀入。
这千余高昌回鹘汗国兵马很快被张归牟军消灭，没有翻出任何水花，甚至都不能给山下的高昌回鹘汗国和喀喇汗国兵马进行示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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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然，大顺元年的新年，张延礼过的并不轻松。
龟兹这边，连续的大雪，让士卒死伤更多，张延礼又斩杀了五千多匹马，来避免马匹消耗更多的粮草。
虽然张延礼现在粮草暂时还没到底，但是不可不防，盐水沟可没什么马场，全部需要库存的干草来支撑。
而且，被围了十来日，张延礼现在也颇为头疼，现在最麻烦的其实不是天气和粮草，而是士气。
自张延礼从沙州出兵起来，可以说战无不克，攻无不胜，偶尔几次小的失利和退却，也只是为接下来的迂回包抄等战术做准备。
像这次这样，一路一直占据着优势，最后还被敌人包围住，还是第一次。
士卒没有了之前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，这才是最为致命的。
“大王，我愿意带领本部兵马突围，若不能破敌，还请大王斩我以正军法。”
自从被围困后，已经有多人请战，其中他们更能感觉到底层士卒的士气，担心若是继续被围困下去，恐怕不战自溃。
此刻出言请战的是巢军降将之一的张归牟，虽然他没有他兄长张归霸那般的智勇双全，但也是一名不可多得的悍将，张延礼将他提拔为北衙的一名十将，对他也是非常看重。
只是，此刻的张延礼非常清楚，眼下并不是突围决战的时候。
与高昌回鹘的一战，到底还是他大意了，想不到一路连胜，居然还没被对方逼到绝路，只是现在也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。
“不急，如今南北两侧俱是大军，东西两边也同样是高山，山上同样有敌军。”
“高昌回鹘汗国与喀喇汗国两军足有三万多人，人数是我军的双倍，而且高昌回鹘兵马虽然精兵尽丧，但是喀喇汗国兵马却是不俗。”
“如今又是大雪，我军此刻就算突围成功，又能跑得了多远。除非能尽灭这三万兵马，否则我等在此野外，绝无生机。”
张延礼此刻考虑的却不仅仅是突围，因为在西域这个地方，光从盐水沟突围并不能解决眼前的困局，要么有援军，要么能攻下龟兹。
“如今盐水沟我等有防御工事，尚能抵御，若是没有准备，匆促突围，与敌军野战，恐怕未必能胜，到时候，立刻就有全军倾覆的危险。”
听到了张延礼的解释，手下众将才稍微冷静了下来。
张延礼其实并不想说这些，但此刻人心浮动，他需要安抚人心，一是要安抚他们的躁动之心，二也要避免他们失去斗志，士气低落。
“不过，你们也不要太过担心，我在等一个机会。”
“对方将我军围在此地，不过，如此大雪，对方三万大军也不会好过。”
“高昌回鹘汗国和喀喇汗国兵马，在外围挖掘壕沟，想必也没有万全的把握。”
“现在，就看谁更能抓住机会了。”
众人听到张延礼的话，内心稍安。
接下来数日，雪势越来越大，大雪积压三尺，人马都难以行动。
这种大雪之下，南北两侧的高昌回鹘汗国和喀喇汗国兵马都放松了戒备，连山上的士卒都松懈了不少。
不过，这個时候，张延礼却发现了机会，连忙召集众将。
“突围之时，就在今日。”
张延礼话音刚落，张延锷立刻不解的询问道。“大王，如今天降大雪，士卒很多连武器都拿不起来，更别说使用弓弩了。”
“此刻突围，可战的士卒十不存一。”
“如今局面，怎可突围。”
张延锷的话，也是很多人的心声，只是他们不敢当面说出来罢了。
张延礼为了让他们释怀，只得继续说道。
“不错，天气严寒，我军能战的士卒十不存一，但是高昌回鹘汗国和喀喇汗国能战的兵马又剩几分。”
“如此大雪之下，敌军定然没有防备，我等可趁机突围而出。”
听到这个解释，倒是有不少人接受了，随即就准备回去领兵。
“我愿为先锋，可是向东突围。”
既然已经决定突围，张归牟继续请战道。
“不，这次我军向西突围，全军向西边的山上进发。”
“南北两侧，自然不必多说，应该全是高昌回鹘和喀喇汗国的重兵防守。”
“东西两边的山上，高昌回鹘和喀喇汗国必然将重兵布置在东侧，避免我军向东突围，向东回转焉耆。”
“所以，仆固俊在西边的兵马必然不多，有所轻视，说不定可以不惊动高昌回鹘汗国和喀喇汗国大部，我军能从西侧撤离。”
“到时候，攻守之势易手。”
张延礼并没有将自己全部的计划说出，现阶段，他不知道能走到哪一步，所以并没有说出自己全部的计划，免得出现变故后，打击全军的士气。
不过，其余人同样也没有深究，他们被困在这里一个多月，早就疲惫了，如今终于有机会突围，他们憋得这口气终于可以吐出，倒是没有想那么远。
随后，赤水军全军拔营，准备出击，当然，对于帐篷都没有处置，甚至旗帜都没有拔出来。
全军只是带走了武器和辎重粮草，多余的东西并没有带太多。
这一次，张归牟带来千余人为先锋，偷偷爬上西边的山峰。
“禀都头，沿途的岗哨已经全部拔除，不过山上还有千余人，都在营帐里。”
张归牟打的很轻松，因为大雪的缘故，山上原本的高昌回鹘守军没有做任何防备，大部分人都躲在帐篷内取暖，少数人虽然在外巡视，但都被轻松解决了。
“大王将此等重任交给我们，我等绝不能辜负大王的期望。”
“众人随我冲，不可走脱了一人。”
张归牟让部下两面包抄，争取用最小的损失来击败眼前的敌人。
在这种环境下，弓弩是完全用不了，连很多横刀都冻得没太大用处，所以很多赤水军士卒用马皮和羊皮等裹住棍棒，直接用这些钝器攻击。
而在熟睡中的高昌回鹘守军大都还没反应过来，就被张归牟的兵马杀入。
这千余高昌回鹘汗国兵马很快被张归牟军消灭，没有翻出任何水花，甚至都不能给山下的高昌回鹘汗国和喀喇汗国兵马进行示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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